秩序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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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分类!我也不知道这个分类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冥冥之中受到感召了于是就加了【?
  上篇里提到的「秩序、边界与女性的失权」已经写好了大纲(当然是人工版),在写大纲的过程中又不断发现新的方向,光是大纲的长度已经超出了一屏幕……总之先写一些小方向上的主观随笔吧。

  最近在毛象上观察(这个词或许有些不太礼貌但我一时想不出别的了)到了另一位只是自说自话地分享一些非常温和的思考和观点就遭到举报的香油,然后她新号的内容肉眼可见地从思考与日常吐槽各半变成了几乎 100% 的应激式对抗。为什么说是另一位呢,因为这个状态我太熟悉了,就像半年前的我一样……
  虽然毛象上围剿女性的是自诩自由平等的所谓「进步团体」而不是墙内的蛆块链,所以从操作上看起来似乎文明不少,但本质的行动方针是一致的⸺如果女性没有发出符合他们想象的声音,那么女性就不许发出声音
  而落在受害人身上的感知也是类似的⸺我们一直以来所信赖的「秩序」与「边界」被打破了。

卡巴拉与母系社会

  最近在香油介绍下读到了海马星球对海德女士的采访,了解到了许多关于从上古时期延续到现代的母系社会的面貌,也更加坚定了我在学习卡巴拉时萌发的那个念头:对秩序与边界的敏感本就是女性天性的一部分
  这个特征曾一度让我非常困扰,以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阿斯伯格。但后来我发现,即使是同样的「秩序敏感」,在女性与男性身上显现出来的行为也是完全不同的。身为女性的我往往倾向让渡自己的利益去维护「秩序」,而我观察到的其他男性个体则更倾向挑战和变更「秩序」为自己牟利。

  男性是善变的。他们的情绪、道德和价值观都是善变的,而向本源追溯之后不难发现,他们的基因也是善变的。或许这就是他们无法长期稳定地自发遵循同样的「秩序」的原因。
  显然其中一部分的「不安定」是推动进化的动力,人类的基因在这些不稳定的突变下获得了无数灵感的火花,我想这就是「Chockmah」的来源之一;但还存在另一部分,他们是进化所付出的代价⸺当一个种群突变出优秀的基因时必然会有更多劣化的突变出现。

  而幸运的是绝大多数过于劣化的突变都会在胚胎形成之前被过滤掉⸺负责孕育下一代的个体需要对参与构成下一代的其他个体(如果存在)进行评判和筛选,此为有性繁殖的生命最初形成的「边界」与「秩序」,早在人类诞生之前便已久远地存在,至今依然深埋在我们的血液里。
  我们对「边界」与「秩序」的敏感,是从比人类更加久远的历史中继承的。
  而母系社会的政治结构则是一个与「创生」的过程相似的模型⸺男性负责外出进行信息的收集与交换,女性负责分析信息并做出最终的判断,这个模式或许就是「Netzach」与「Hod」的来源。

馈赠与失权

  除了这些之外,海德所描述的母系社会的另一个特征也很触动我,那就是「馈赠经济」。不同于后世的「私有制」和「公有制」,母系社会的「馈赠经济」是每个人自发地将多余的资源进行共享的行为。
  馈赠也是女性的天性吗?我想是吧,因为孕育本身就是一种馈赠,人类的生命源于女性的馈赠。即使当下非常多的年轻女性恐惧生育,也还是会通过向公益机构捐款的方式继续关爱那些更加年幼的个体⸺而这些馈赠却往往并没有遵循我们的意愿去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母系社会的影响似乎还留存在我们的血液里,使我们很容易陷入「自己身处一个基于互相给予和馈赠维系的社会」的错觉。虽然它并不是一个虚幻的理想,而是真实存在过的「记忆」,但是在现世以「成本」计算的体系和价值观中,「馈赠」因为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就可以获得反而成为了最廉价的东西
  于是热衷于馈赠的女性也逐渐变得边缘化,社会资源倾向了其他需要更多成本才能稳定的群体,甚至连女性的馈赠本身都成为了一种免费的资源,被抹杀掉了主体性后投入到对人生命的支撑之中⸺此便为「失权」。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当女性意识到自身认定的「秩序」与「边界」被打破后更容易陷入一种自我孤立的境地。因为我们是通过馈赠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一旦意识到这份「馈赠」成为了者牟利的工具后很容易下意识地抗拒馈赠,从而产生与这个世界断连的孤独感。
  想起我在一篇已经隐藏的 blog 中写过的:

  ……这恐惧并不是来自那些粗浅的恶意,因为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东西,我也曾轻而易举地战胜过它们太多次了。
  那么我到底在恐惧什么?
  我想人没有办法战胜不可名状的恐惧,所以如果想战胜恐惧,就必须先给它一个名字。
  而现在我或许已经找到答案了。让我恐惧的是认知的崩坏,我所认定的道德似乎对许多人来说只是嗤之以鼻的笑料;而让我觉得正直、善良、勇敢的人,他们的这些品格也只是在我面前的伪装⸺更可怕的是他们甚至或许从未伪装,只是我一直自以为是地把他们的恶意描述成笨拙的善良。
  但笨拙的只是我自己,善良的似乎也只是我自己。
  好像人类坚持不懈地研究着外星人的讯号,却终于发现所有的内容都只是我们自己发出的信号的回音,只是它在宇宙里发生了一些不知名的反射变得面目模糊,又被愚蠢的人类过渡解读了。
  仿佛是一整个文明所经历的孤独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扎根,那么我如此狼狈想来也很正常。
  是的,我所恐惧的是「孤独」。我所恐惧的是自降生起那么多年努力热爱的这个世界只是我自己的倒影,而我只是像水仙花一样顾影自怜;那些恶意都是真实的,而我所热爱的东西⸺它们从未存在。

  但这不是事实。我知道这不是事实。
  所以我写下「不要成为他们所期望的孤岛」。即使那些恶意是真实的,即使我所热爱的只是水仙花的倒影,但我也不会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一株水仙花。我只是被没有名字的恐惧暂时地困住了,它遮住了我的眼睛,束缚了我的躯体,企图让我就此停驻,就此枯萎,就此倒下。
  但现在我找到你的名字了。
  所以我会努力地战胜你。我会努力从这份孤独中挣脱,我会努力地继续向这个世界给予热爱、质问和解读。
  我会努力寻找下一株水仙花。

  隐藏的原因是里面提及了一些果然还是不希望公开的个人经历,但写完它之后我确实从中获得了力量,因为我成功做到了「予我的恐惧以名字」⸺这是我为文章取的标题。
  Name my fear and call it out.
  所以我想战胜这种孤独感的出路还是继续馈赠⸺继续向这个世界分享我们的经历、感受和体验,同时作为这世界的一部分被自己的馈赠所鼓舞,也终将收到来自另一个陌生女人的礼物。
  我们会终找到另一株努力生长的水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