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以后睡得都很沉。
  好像很久没做梦了,没想到一做就做了个特别厉害的梦……
  总之大概就是女娲给我托梦了(啊?
ʚ ⸸ ɞ
  内容大概是这样:梦见女娲参加某个三界修仙大比,现代神(?看她是一介女流就喊了个唱戏的文神和她对打,结果女娲反手一脚(什么叫反手一脚)把场戏的台子拆了(是一个亭子,把柱子踹断了),然后直接开始大开杀戒……
  一路走一路杀,一边杀一边说:「这些傀儡吸食天地精气而生却久久不愿消散,仅是一人身体里的能量就足够四季轮转。」因为太震撼了我刚睡醒就发毛象记录了所以这句是一字不差的原文……
  然后镜头就一直跟着她像跑横版闯关游戏一样杀完了(杀完了),旅途的终点是一个现代的小屋,女娲姐姐打开们回到了与她相亲相爱的姐妹之中,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大开杀戒的方式就是打个响指,那些比她高好几倍的人形就瞬间灰飞烟灭了,因为这些不愿死去的巨大的偶像都是她用泥巴捏出来的,于是尘归尘土归土……
  做完这个梦我先是想起前两天为了哈妮的人设去查过「超忆症」,很疑惑为什么超忆症患者据说能记住画面气味颜色等等一系列「画面」却记不住自己看了什么书,难道书上的字不属于画面的一部分吗?记录的时候才想到:啊,是梦啊。
  也就相应地发现我是特别依赖「语言逻辑」记忆的人,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因果关系,我在语言学习和对文字的敏感度上似乎也略胜旁人一筹。我需要借助文字的描述才能回忆起「画面」,但因为我对语言太过于依赖,以至于我在梦里也会下意识地用语言去描述我「看到」的东西。等我醒来回忆「梦境」的时候实际上我只能回忆起那些我「描述」过的东西,借助那些已经形成了「语言」的锚点脑子里才能翻出对应的画面。
  但是有一些场景是特殊的,可以原原本本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可以让我在清醒的时候再组织语言去描述它。
  所以那个场景是:前景是高耸的树,中景是巨大而臃肿的人形神祇,背景是鲜红色的夕阳,在其间奔跑的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小的女性的影子,只要是靠近她的泥偶都轰然倒塌化作尘土,马尾辫随着她的脚步在风中飘扬。
  大概是因为我太依赖文字记忆所以才画不好画。但是这个画面真的超出了文字的界限,未经描述地以图像的形式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所以这真的是单纯的梦吗?对我来说像是「神谕」了。
  似乎只是在毛象发了几条嘟但没有记录的:在 xhs 上刷到女娲(蛇)崇拜可能就是中原龙图腾的原型,母系崇拜的图腾被父权制盗走了。于是突然想到:或许不是龙的崇拜者给蛇添上了爪子和犄角,而是蛇(女娲)就是被砍掉了爪子和犄角的龙……
  当初还写了个很像复仇文或者疯狂星期四文案的大纲,大意是男人们觊觎龙女娲的力量于是设计夺走了她的犄角和四肢嫁接到自己身上,千年之后女娲的意识在一名考古系女大的身体里复苏,要正本清源为前世的自己复仇!然后 V 我 50 听我的复仇计划
  依稀记得当初那个 xhs 帖子里还有一个特别有趣的观点是「即使是后续成型的龙图腾里龙也应当是母系的」,证据是:
- 龙凤呈祥:已知凤男凰女,那龙凤呈祥要么是一对男同,要么就是女男配对。
 - 龙生九子:显然只有女龙才能生子。
- 插入女网友辣评:如果这条龙是公的,发现自己有九个长得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孩子第一反应肯定是自己是不是被绿了。
 
 
  其实具体帖子是什么样的我不太记得了,因为当时记录下来的毛象也已经被定时删除了,也可能「龙是母系图腾」才是帖子的原文,女娲是我擅自联想的。但是这不重要……
  我读过女娲造人的传说。我读过其它文明的蛇崇拜,象征轮回与新生。我的生命数是 Netzach。今年是蛇年。我读过海德女士的母系社群研究。我写了「母亲的血养育我们的肉」。我写了潘朵拉:「我是所有的母亲,我是所有的女儿,我亦是所有的礼物。失去故土的流亡者,失去真理的求道者,失去母亲的女儿们,去夺回我们曾经赠予之物吧。」
  然后我梦见了女娲。
  又想到了我金丝雀一样的,被我归结成「对宇宙共时性的敏感」的奇怪小技能。
  于是在做完这个梦之后很难不怀疑,我一路走来无意读到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将我引领至此⸺为了梦到她传达给我的讯息。
  为什么会是女娲呢。为什么我会觉得我梦到的人是女娲呢?
  我甚至记不起她的脸。可她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亲。
  其实做完这个梦真的有过几分钟的强烈冲动想把这个故事写下来,把这个梦和「蛇是被偷走了利爪和犄角的龙」的猜想写出来。但是一想到写中国传统神话意味着我会遇到一堆田力老登甚至是蝗汉,还是畏惧地退缩了……
  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中文里会有「母语羞耻」这个概念。而且中国人的母语羞耻是自成一档的,最起码日本人用片假名命名全宇宙(天杀的片假名就是你们日本人的筷子吗)的时候我可看不出一点羞耻。可中文确实是应当令人感到羞愧的。一门丢掉了母亲的母语难道还不足以令人羞愧吗?
  嫦娥的本名是「恒我」。为了避汉文帝刘恒之讳才被改为「嫦娥」。她的名字被偷走了。那些属于女性的光辉历史,那些属于女性的执着抗争,那些属于女性的美好品格,又被男人偷走了多少呢?
  拥有者的天性是守护与驱逐⸺女人们守护自己的后代并驱逐劣等的培养皿。一无所有的人才需要杀戮和掠夺⸺男人为了拥有自己的后代发明了父权制和战争,将女人囚禁在婚姻里,并杀光所有不同族的男人。我们生活在被篡改的常识里太久了。久到忘记了我们本该是母亲的孩子。
  可是我终于梦见你了,妈妈。
插入一个小花絮:
  写完的时候刚好接到了妈妈(生物学上的人类本体的)的电话,很想告诉她我做的梦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总不能从摩梭族开始和她讲吧!),只能说:「我做了好厉害的梦,我梦见女娲了。」
  妈妈:「哇!这是好梦,你要发财啦。」
  我:「……啊?为什么是发财?」
  妈妈:「那不是梦到神了嘛,哎呀我们要去庙里拜一拜。」
  我内心:你女儿昨天刚写了「宗教之于信仰就好像资本之于劳动价值」,我不觉得会有哪个庙里供的神仙会欢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