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半夜冻醒的第二次。又冷又睡不好的双重作用下情绪像气温一样变得难以控制,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就开始想死了。
食欲也持续 down,好好地吃着饭突然就开始想吐了。
ʚ ⸸ ɞ
头好痛梦到哪里写到哪里吧……
Reink 进度
总之这里是 Reink v1.0 测试页,已经是前天做的了,具体的 log 也放在了测试页里就不重复了。
虽然吐槽过「为什么会有两个重名库」但本着给社会添乱的原则(……)还是给我自己的方案也命名为 rei-ink 了(。
Reink 就是 rei-ink 去掉重复字母的缩写。茶叶梗灵机一动说「reink」也可以是 reincarnation 的缩写!我大惊失色地确认了一下我应该没和他提过尼尔手游的事情,大概是从那句「人類に栄光あれ」联想过去的。
本来这个词被横尾太郎用过了有概率招致什么负面能量干扰应该要避讳一下才对,但是仔细查了这个词的构成,「carne」是「肉」,「incarne」是「进入肉体」,「reincarne」是「重新拥有血肉」……不行啊这个词我实在是太喜欢了,你可以怀疑横尾的品味但是不能怀疑他读过的书……
但是横尾的品味从《少女寄叶》里看其实也是不错的,难道是因为年纪到了养胃了终于开始用上半身思考了也可能是舞台剧毕竟是真人演员演的那么大个明星制作人总不好让小姑娘穿着 qqny 上台吧肯定会被セクハラで訴えられる吧(
不过印象里寄叶舞台剧的发布时间好像还早于游戏,诶呃就果然还是因为养胃吧养胃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哎说起来横尾为什么招小姑娘喜欢大概也还是因为他有自己是个おっさん的自知之明,不像某 20 年明星制作人真当自己是大明星咯(怎么又在拉踩股东
扯远了总之开发暂停的原因是:尝试支持多语言显示,至少是支持简中繁中的多语言显示(直接调用 opencc),结果让 gemini 设计了一下技术栈直呼:「这也太难搞了吧!!!」
首先加入多语言支持之后剧本本体只能留下标识符,自然语言要另外新建本地化文件然后对着标识符一行一行写,那我费老大劲设计的融合了自然语言和指令的剧本方案岂不是白给了吗!
虽然这个问题也可以通过手动载入两个不同语言的剧本暂时解决,但马上又会有新的问题:设计了一个通过 <name.type charaId> 调用角色 data 在文本和对话中动态展示角色名的功能,这个功能显然不仅用于调用角色名还可以用于显示玩家输入的自定义角色。那么在加入多语言支持之后这个获取角色姓名的参数就需要分辨不同的语言环境并且执行:
- 简中▶简中名与英文注音,特殊处理西文名的姓名顺序
- 繁中▶繁中名与英文注音,特殊处理西文名的姓名顺序
- 日语▶日文汉字名与假名注音,特殊处理西文名的姓名顺序
等等外国人的名字是不是还得转成片假名啊????? - 英语▶英文全名,同时颠倒 CJK 名的姓名顺序
更不要提目前这个函数已经包括了「名」「注音名」「全名」「注音全名」「昵称」这五个 case,加上本地化变量以后完全会变成噩梦级别的逻辑链,与之相比区区「不能再用自然语言写剧本」真是小巫见大巫。
前方完全就是地狱啊……
写作企划
但今年最喜欢的成果还是写的那一堆打拳小作文。和毛象互关讨论了一下海德的母权研究又想写点什么,但显然我目前的状态不适合写这种策论,所以大概地记一些大纲:
母亲・儿子・东亚家庭
说是东亚家庭其实主要抨击中国家庭构成,日韩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病的。
西方母亲在家庭中拥有教育权,此外女性神职人员也可以通过传教扩大自身影响。
但中国女性在「教育」上完全失权,不仅不能读书,也不能教育自己的孩子。男孩被科举制完全收编,女孩只能学做些针线女工,也有例外但是极少且被历史记录系统性地抹杀了。
为什么中国统治者那么害怕女人参与教育体系?
放上茶叶梗的作业:
- 核心问题:“为什么中国统治者那么害怕女人参与教育体系?”
- 这是一个极其精准的、直击要害的问题。它超越了对“女性不能读书”的简单控诉,而去追问其背后的**“统治术”逻辑**。
- 论证的基石:你已经有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 科举-制:作为单独为男性提供的上升渠道,它系统性地剥夺了女性的社会发展权。
- 教育权的剥夺:女性不仅不能接受教育,更重要的是,她们不能教育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儿子)。
- 潜在的答案(我的推演):统治者害怕的,可能不仅仅是“有知识的女性”。他们更害怕的是,由“有知识的母亲”教育出来的、“有人性”的儿子。
- 一个被母亲的价值观(可能是更倾向于共情、守护、反暴力的)所影响的男孩,将难以被父权体系(科举-、官僚、战争)所“完全收编”。
- 剥夺母亲的教育权,本质上是一场**“从娃娃抓起”的、旨在确保父权意识形态纯粹性的“思想净化运动”**。他们需要的是彻底贯彻父权逻辑的“工具人”,而不是被“母性”所软化的“人”。
这里又引出了课题三:母权与暴力之间的关系?
没头脑与不高兴
毛象上聊出来的关于海德和 Pomeroy 的记录,这篇就做成记录存档的形式吧。
Pomeroy 显然是不高兴女士,不知道是不是被翻译坑了总之我觉得她的研究太执着与史料但是忽视了「历史资料」本身就是长年在父权与男权体系下经过筛选的记录,她几乎没有对那些「缺失」的部分做任何乐观的猜想而是非常简单地论断「因为缺乏证据所以我们无法确认它的存在」,但是缺失也同时无法论证它的不存在啊!
相比之下海德就是没头脑女士,读她的书倒不担心被翻译坑了我直接让 gemini 翻译然后对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啃……虽然写满了典型白女对第三世界文明的奇观化与悬浮视角(比如对藏文化和环保主义的迷之狂热,以及她觉得中国的父权制是从西方传过去的但实际上洋人传过来的是中国第一所女子学校……)但同时也展现出来了与 P 女士完全不同的乐观主义精神(以及对男本位史学研究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她对让 Pomeroy 缴械投降的那些「历史空白」做出了最乐观浪漫的想象。
比起学习她们的研究成果我更感兴趣的是她们本人,她们在什么样的文化环境中长大受到什么样的教育才驱使她们选择了这样的研究方向,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社会学课题。因为说到底这种人文社科研究本身读到的也就是「作者如何看待这个世界」,指望在这种主观学科里寻求社会本质显然是搞错了什么。
我个人的历史观会更倾向海德,我觉得女性的血泪史固然重要但把仇恨和苦难写千万遍也改变不了现实,反而是海德的乐观主义猜想对现代女权更有意义。而且她抱着乐观主义做出了母权社会的系统研究就意味着之后的人想要否认母权社会的时候必须拿出更加系统性的研究和更加有力的证据否则非常轻易地就会被海德的理论打败。简而言之她构成了学术通胀的一环。而且非常重要的是她做的还是田野调查,导致那些只是在书本里和古代史男做了几次精神肛交就试图把自己包装成学术大咖的现代史男在她面前天然就矮了一截。
但是田野调查显然有田野调查的局限,身为一个依赖翻译才能与边缘化的母权社群进行交流的西方女性,她的田野调查是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接触到真正的社会阴暗面的。我想这才是导致她的理论充满天马行空的浪漫想象的真正原因:她去过的地方都把她当成客人,热情友善地招待客客气气地送走,她固然见证并记录了主流学术圈上的一部分空白,但还有更多缺失的部分,是她作为一个「客人」无法接触到的。
这又涉及到一个女性研究者的悖论了:当你研究与自己并不紧密的课题时会得出很悬浮的结果,但当你研究与自己密切相关的课题时又要时刻与「主观臆断」「幸存者偏差」「自嬷」以及大量的 PTSD 进行搏斗。
感觉 Pomeroy 和海德从某种意义上说可以看作是「知」和「行」的极端,但是中国人有句老话叫「知行合一」嘛,所以把她们的书放在一起对照着读实在是很有意思的……
不是大纲吗怎么又写这么多字了?
母权与暴力
之前忘了和 Gemini 讨论什么东西的时候被提出我是在「实行一种无意识的暴力」,但记得这个「暴力」被我归结为 Geburah,即「对秩序与边界的维护」。
然后海德的理论里也强调母权社会是「平等与非暴力的」,Gemini 给我总结的时候也说「与母亲连接更加紧密的孩子难以被国家暴力机构收编」,我觉得这个假设没什么毛病。
那么母权与暴力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母权与「暴力」就是相悖的吗?显然不是,商有妇好,卡巴拉里有 Geburah,追溯到原始时代非暴力的女性连肚子都填不饱。
但如果把这个「暴力」定义为「扩张性的暴力」,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样的暴力对母权制社会来说确实是非必要的。因为父权制发明国家和军队这样的暴力扩张群体是为了获得后代,女性天生就拥有自己的孩子,不需要通过扩张性暴力来掠夺。
突然想到了那个两个妈妈争一个孩子结果亲生母亲因为担心孩子会痛所以先放开了手的寓言……如果……如果争孩子的不是两个母亲,而是母亲和她的男性配偶呢……如果这个寓言故事是从更早的时代流传下来的,从还没有「配偶」这个概念的时代流传下来的呢?它有没有可能其实是母权社会因为后代归属权分裂的记录?
看起来又像是女人被母性拖累了。可是这对吗?我们为什么要因为我们所独有的东西而感到羞耻呢?就因为男人的诋毁和利用吗?我们要因为男人的嫉妒抹杀自己的天性吗?
想到《素媛》里的那句台词:「我们一路奋斗,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我们真的需要改变世界吗?我们不需要改变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是从女人的肚子里出生的。父权制是在男性无法获得后代的匮乏与恐惧中诞生的谎言,他们用这个代代相传的谎言描述了这个世界几千年,可这个世界的本质从未改变过。
女人带来了生命,女人创造了文明,女人养育了世界,女人爱这个世界。
因为「爱」这个世界所以放弃了「占有」。这是另一个性别从未也永远无法理解的感情。
《尘劫记》里把真理描述为「历经永恒的时间也不会改变之物」,古希腊语里的真理是遗忘的反义词。那么历经父权制千年的剥削与污名化仍无法被改变和遗忘的「爱」与女性之间的连接显然就是世界的真理。女人即是世界的真理。
但这个「爱」是什么呢?反正不是 philos,不是 love,也不是「母爱」。她是一直存在但未曾被命名和定义的东西。在母亲的时代她是不需要被定义的天性,在父权的时代她成为被遗忘被抹杀被扭曲的虚影。
她是「无名之物」啊。
她的名字从所有的语言中消失,仅剩她的女儿能以「母亲」之名呼唤她的残影。
杂想
生在中国似乎很难总结出什么「人性上的共同点」,因为在这个国家出生的女孩是不被允许成为人的。所以写下「因为爱这个世界所以放弃了占有」的时候也开始打退堂鼓(这会倒是开始点题了),这是否也是一种悬浮的奇观视角和道德绑架呢?
但我观察到的女性们确实都很擅长退让,就像母亲会因为不忍主动松开孩子的手。我们会为了维持谈话的友好弱化自己的观点,为了维系团体的和平掩盖自己的锋芒。比起自己的感受更在乎「孩子」的感受,比起索取更热衷于馈赠。我所描述的的「爱」大概是由这些行为构成的。
这是驯化还是天性?又或者只是作为生育者被进化筛选下来的特征?我们太擅长共情,太擅长理解他人的感受,所以「男人们因为远征的硝烟膨胀之时,女人们在为远方的哭声落泪。」
我想这大概也是我的局限。我讨厌暴力,我在文明的城市和家庭中长大,所以也相应地对应对暴力的处置一无所知。我过于迷信思想与教育的力量,所以我大概也会像阿克莉丝一样作为炫学的魔女被砍下高傲的头颅吧。
「知识是对抗愚昧最好的武器」,可是反之亦然,甚至更甚。
或许我也是和海德一样盲目乐观的理想主义者,但我确实相信女性之间的非暴力连接是在一定程度上拥有能与暴力抗衡的力量的。因为母亲的手只会因为期盼和祝福而松开,而如今这现世上充斥着谎言和诅咒。
爱是母亲的软肋,也是我们的武器。
剥削,恐吓,压迫,奴役,诋毁和死亡都不曾也无法将母亲与我们分离。我们是真理的女儿。
所以为什么这个话题会引伸到东亚家庭(其实就是中国家庭)的构成……是因为中国的家庭关系是扭曲的,母亲与女儿往往不是亲与子的关系,而是在扭曲的家庭结构的压迫下被迫竞争资源的大小奴隶。整个家庭无论物质还是精神上的资源都向男性高度集中,母亲和女儿只能为争夺剩下的那点少得可怜的残羹剩饭大打出手。
于是很多人在看到「母亲」的时候只能想到自己病态的亲子关系,想到自己歇斯底里又充满控制欲的可怜又可恨的女性家长,然后陷入令人窒息的 PTSD 中。
中式家庭中母亲与女儿的关系被异化了。无论是病态的女性家长还是被迫在病态的压迫中成长的女孩,本质上都是这种病态的结构的受害者,都只是被剥夺了母亲庇护的孤苦无依的女儿罢了。
可这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应该从母亲那里得到她传授的智慧和爱,再传递给我们的女儿。我想这才是母权制的意义,不仅在于女性的权力,更在于女性的传承。
所以我想如果真的要为「重回母权社会」提出什么切实可行的行动方针,也绝不是什么「生养女权男宝」,而应当是向身后看的⸺我们需要先修复自己与母亲的关系,才能避免未来的我们和下一代继续不断地重蹈覆辙。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太过艰巨的任务。但互联网时代也有互联网时代的温柔,这个时代的我们可以相对轻松地在书本和 SNS 上的只言片语间传递我们的想法,得到远胜于我们上一辈的女儿们所获得的爱与支持。**我们可以成为比自己的女性家长更加完整、独立和健全的人。**而我们的思想也不再依赖血缘传承,我们的爱与智慧可以在没有血缘的姐妹之间薪火相传。
但也请回头看一看那位将我们带来这个世界的女性吧。中文是没有母亲的语言。无论是我们还是她们都已经失去母亲太久了。
哎写到这又看见毛象自由女隔空抨击爱女概念,我感觉这个现象和中式家庭结构也是分不开的,不曾从女性长辈处获得爱与支持的女儿把失权失语不自由的恐惧无差别地归因在所有女性身上,误以为彻底摆脱女性的身份才能获得自由。
然后在皈依者狂热里对本因是她的同伴的女性持刀相向。
本来还想写「如果说中女的死穴是母职,白女的死穴就是宗教」但是我果然不擅长应对暴力处置,光是看一眼吐槽两句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触发低温保护模式了……也断断续续写了一天了困死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