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魔女决定写点什么……
　　总之为现代背景的故事（Haniel 和真依）设了一个新分类。哇，又一个大坑！哈哈！
　　不要问我标题怎么这么不正经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啥正经标题只是个片段而已（

ʚ ⸸ ɞ

正文

　　「你就是学不会什么叫适可而止，是吗？十六原？」
　　报纸被怒意狠狠掷下，又被惯性推到年轻的警探眼前。头版头条的加粗大字无声地宣读着死刑判决：《地下王国覆灭！议员竟是非法贩毒俱乐部幕后黑手！》而紧随其下的注解是一名仪表堂堂的中年男性的半身照⸺如果忽略他惊恐得有些滑稽的表情和手上抢眼的银手镯的话。
　　「我给了你自由。我给了你最大限度的自由！你坚持这不是殉情自杀，好，我允许你去追查凶手；你坚持凶手背后还有其他人指使，好，我允许你挖出那个贩毒的夜总会，即使它是议员手里的财产。你知道我为你的年轻气盛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吗？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让议员同意切割那个夜总会吗？而你呢？你做了什么？」
　　「『议员的非法地下王国』！」局长用力地敲击着报纸的标题，苍老的指缝间落下几粒新鲜的烟灰。「你不会以为匿名私联媒体我就不知道是你动的手脚吧？谋杀案有了凶手，死者家属得到了补偿，贩毒窝点也被查封……我们甚至为你申请了一枚荣誉勋章！这些还不够让你满足吗？一定要去动那些你不该碰的东西吗？」
　　上述罪行的实施者⸺警局最年轻的警探十六原真依，此刻正恭敬地低头凝视着报纸，只是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低头的意思：「我只是在触碰真相，局长。这是我的职责。」
　　「真相？」局长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你以为你是谁？福尔摩斯吗？我们是警察！是公务员！我们的职责是维护社会的稳定，而不是满足可笑的个人英雄主义！」
　　「这和英雄主义无关，局长。我也不认为一个需要用谎言粉饰太平的社会是稳定的。」年轻的警探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直视她的长辈，「一个毒贩买凶杀死了两个无辜的年轻人，就因为这个毒贩是政界要员，他就可以逍遥法外吗？警察的职责难道包括包庇罪犯吗？」
　　「年轻人，好啊……年轻人。」局长的声音逐渐疲惫，「十六原，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年纪轻轻就被提拔成警探吗？因为你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还是社工专业的毕业生，我指望你能比那些满脑子只有开枪的毛头小子们更加成熟稳重一些。没有人强迫你包庇罪犯……你只需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身上就好⸺那些被电信诈骗困扰的老人，那些流离失所的孤儿，被职场霸凌困扰的女性，这才是你更擅长的事，不是吗？」
　　真依不禁皱起眉头：「恕我直言，局长，您这是歧视。恐怕我的专业没有教会我放弃眼前的受害者，也没有教会我向肮脏的政治交易妥协。当然我的性别也没有。」
　　局长显然被这位年轻女性远超他本人的敏锐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找回了对话的节奏：「肮脏的政治交易……哈，你知道这肮脏的政治交易对你的受害者有多重大的意义吗？」
　　不置可否的沉默。这反问在真依听来简直是强词夺理。然而局长还在喋喋不休地继续输出：「没错，我承认议员强迫那么多年轻女孩为他贩毒敛财，甚至不惜杀人灭口，他确实是个该死的畜生⸺可是他的背后呢？他的背后是市长和阿格拉党！他们把最脏最乱的贫民窟建成了干净整洁的廉租社区，他们为医疗系统投入了巨额的财政补贴让所有市民都能享受免费体检，他们还新建了九个针对边缘青少年群体的援助中心⸺你上大学的时候不是还在其中之一担任过志愿者吗？」
　　年轻人的身形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随着她的眼神开始游移，那笔挺的身形看起来也不再气势汹汹了。
　　「你伸张了你的正义，你为两个不幸的家庭讨回了公道⸺但是代价呢？代价是阿格拉党马上就会被这个杀人犯连累，失去所有的选票！他们的反对党会把所有的公民福利都变成富人的减税单，你那可怜的死者家属第二天就会从廉租房里被扫地出门！你辅导过的那些孩子会失去政府机构的庇护重新回到街头，成为新的罪犯或是新的受害者！」
　　「现在告诉我，警探。这就是你追求的东西吗？为了你心目中一尘不染的真相，让成百上千的人失去庇护流离失所，这就是你想要的正义吗？」
　　真依下意识地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吐不出反驳的话。政治是她的知识盲区。她只听见自己吸进一口扭曲地跳动着的空气，一如她动摇的内心。

吐槽时间

　　从最近看的 replay⸺歌味觉死老师的路易斯安娜系列，以及鹊老师的明港市灵异调查局之中悟到的克系写作小技巧：只要在主语的位置上放上「非人类」的物品，再在谓语上放上第一人称的动词，克系氛围简直信手拈来……！
　　看起来是类似「空镜」的操作，但实际上的感觉天差地别。空镜是一种没有主体的「留白」，而这种克系的写作技巧给人的感觉是很「满」的，原本只是稀松平常的背景的事物突然拥有了和人类一样的思想和行动，非常奇妙的感觉……
　　总之我学会了。不过如果完全按照两位的写作风格，「报纸被怒意狠狠掷下」应该作「怒意狠狠掷下报纸」。我还是加入了一些个人的镜头考量：从真依的视角应该先看到报纸滑进视线，然后从报纸的声音和速度判断出局长的愤怒，再看到标题和插图。主要是这个场景里基本都是日常对话，没有什么对「克氛围」的硬性需求。
　　但频繁更改主语确实能为文本增色不少。在描述同一个人（真依）的时候也更换了许多不同的主语，希望在视觉想象上营造出一种切机位的镜头感。

　　「诺莫斯」的最初设定是一个与淳朴的魔女的国家完全相反的「崇尚理性与秩序」的国家，但实际开始构思两个女主的时候却完全向美剧的方向跑偏了……（毕竟灵感来源应该是 R & I）你的意思是自由开火也是理性与秩序的一环吗.jpg
　　中途有想过临时切到现代日本背景，但是剧情需要两个人（警察和法医）是大学同学，在日本的职业教育体系下这个可能性基本为 0。所以还是保留了类似北美的教育背景和警局构成，但是在案件的设计上削弱了纯粹的暴力犯罪的比例，此外因为真依的社工背景设定好像不自觉地加入了很多未成年保护 / 侵害相关的设定，导致最后的化合成果看起来变得好像 08 年前后的中国了（
　　其实按理说一个表面和谐稳定的工业强国出现那么多青少年问题多少是有些奇怪的，但是没关系这个设定可以用魔女相关的阴谋论来解释（但如果真的是 08 年前后的中国背景好像也不奇怪吧但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想写这个啊！！！真依的童年创伤要变成作者本人的童年创伤了啊！！！

　　设定哈妮埃尔的过程有点好笑。首先出于东亚女深入骨髓的年龄焦虑一开始设定哈妮埃尔和真依都是 28 岁左右，其实这个年龄作为中文小说的女主角已经很高龄（？了，但让 Gemini 给两位做了一下职业生涯规划后我定睛一看：什么你们北美法医光毕业入职就 32 岁起步了？？？（作为对照组中国六年本科读完就能直接上班了，虽然是数肋骨写报告的班）
　　怪不得你们西方人没有年龄焦虑呢，中女 30 岁已经是大龄剩女，美女（？30 岁还是 school girl 啊……
　　虽然 28 岁看起来和 30 差不多，但现在的我完全想象不出来 30 岁的我会在干什么，三十代对东亚女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魔女那种随便一活就是几百年的随心所欲的家伙就算了，在偏现实的背景下还是细分最重的女主角，如果设定成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年龄段简直无从下笔。总之最后还是设定在了我更熟悉的 26 岁……（怎么还打折了）

　　总之为了合理化哈妮埃尔在北美体系下的 26 岁天才法医的设定加入了国家政策设定⸺在极速扩张的诺莫斯存在一个定向培养高端医学人才的教育计划，提供全额奖学金的 BS/MD 连读（7 年）以及定向培训（4 年），培训的方向除了住院医师外还包括一些涉及军事扩张的国家机密。哈妮埃尔被选择成为了后者的成员，并在连读期间直接完成了所有的定向培训。但这样的天才太过年轻也太过耀眼了（25），不适合放在本国的体制之内，因此在国家级研究所担任一年研究员之后（26）她作为法医学顾问被外派到柯拉共和国，并在那里与自请外放的真依重逢。
　　本来还想过让哈妮埃尔伪造年龄提前入学的操作（把连读项目缩短理论上最小可以压缩到 16+6=22 岁），但是对应了一下真依的警察生涯感觉如果真的只读六年那真依升职的速度可能跟不上哈妮埃尔拿文凭的速度……此外两人本来设定上就是大学同学所以一起把年龄下调了，哈妮埃尔再小两岁就没什么必要了，所以这些设定一起被取消了。
　　写到这里学术天才的光环已经远超过想为民除害干掉政客老爹的私生女了啊！不过这么高强度读了 7 年出来应该连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吧，放下执念也很正常……

后记的后记

　　因为写到了东亚女的年龄焦虑就顺带问了一句樱花妹觉得自己 30 代的时候可能会在做什么，答：「結婚してるかな？」
　　……我就多余问你（
　　但她确实完全没有在焦虑啊怎么不算摆脱了年龄焦虑呢……
　　后续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結婚してなかったら何をする」，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回答我「やっぱり結婚してると思うなー」，算了算了笑一下算了……